決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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決絕 @Middl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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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明白,為甚麽他可以將與你有過的一切都通通抹殺。

即使你們最後都沒有再一起,甚至是已經不會再往還,但你總會想,就算不能好好地笑著說再見,至少也可以在心裡留一個美好的回憶,由得自己將來懷念。只是你發現,對方並不一定也這樣想。從朋友口中,你知道他極力否認你們有過的關係,在臉書裡面,你再也找不到關於你的相片、文字甚至留言。即使是那年你和他說的生日快樂,又或是他留給你的笑臉符號,都通通不見了,彷彿從來沒有發生,你們有過的交集只不過是你一個人的幻想。但你清楚記得並不是這樣,甚至對你來說,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忘記;你不停尋找尚未被他刪掉的軌跡,同時間你回想起更多與他有過的片段——那些體貼溫柔關心支持,如今回看都猶如虛假,那時候的笑臉是真心的嗎,那最後一次的不辭而別,原來是已經早有預謀?越是回想,越是感到被背叛,又忍不住再問,自己是不是真的這麽討厭,值得他要如此割捨決絕,並留給自己一個更大的傷痛。

這些迷思亂想,反反覆覆折騰了你多少個夜深。你想知道真相,但你根本不能再聯絡到他,在你終於按捺不住、傳他在你們別離後的第一個訊息時,才發現自己早已被他單方面封鎖。雖然你知道,就算他曾經待你有多重視,也不可能是永遠不變,但你從沒有預期過,自己會有比陌生人更不被尊重、被蔑視的一日,似乎自己真的再沒有一點被認同接受的價值。有時你會自我安慰,其實他可能並沒有想得如此深刻、就只是自己為他的一剎那決定而想得太多;但有更多時候,你還是會為他從此以後的不聞不問而不眠不休,你漸漸對他有一點恨意,即使你明知道這樣會令自己更加不能放開……

多少個日月以後,你終於決定跟他一樣,將有關他的一切事情全部丟棄,包括他送給你、一直珍而重之的小禮物,包括他無法刪掉、藏在你手機裡的笑臉短訊。從前你不明白,為甚麼有些人要如此決絕,即使明明仍然無法放低、仍想再與對方一起,但為甚麼可以狠心將自己珍視的東西都拋棄,卻又不是從此可以完全忘記、還會留一條針刺讓自己繼續刺痛;如今你卻開始明白,就算自己再不捨不棄,但如果對方是不會再回望、或只會用一個陌生人的目光蔑視這一切,那麽再執著更多,遲早也只會變得更討厭自己、以及曾經最重視喜歡的那一個人,然後抱著這個灰黑色的瘡疤繼續不忿不甘,不快樂地繼續太想得到他的回望與重視……在變成如此扭曲之前,真的不可以放過自己一次,讓自己鬆手放開這其實早已經成為過去的餘燼嗎?他要捨棄你的一切,你要不要也跟他一樣,甚至你要不要再縈懷於心,其實真的不可以再重新選擇?然後當有天,你和他難得地在街上再遇,他主動地對你笑著打招呼,和你客套地說著不知道是否真實的近況,卻又在你還來不及反應之前,他已經跟你說下次再談、保持聯絡……你會明白,自己如今為他的決絕而悔恨心傷,原來是有多麼不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