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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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 距離 》@Middl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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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說,最親近的人,卻不是最明白自己,不知道應該怎麼辦。

你們已經一起了多少年,由最初兩人會無話不說,到現在大家依然會無所不談,只是你們會習慣在對方臉書的更新裡留言當作溝通,卻越來越少面對面交談。你們都了解對方,很清楚對方的特質、喜好與習慣、優點與缺點,只是有些事情,你們始終無法互相遷就、協調適應,你想他改,但你知道他始終改不了;他想你笑,但你始終都不能笑得由衷。這種情況其實已經維持了好長時間,最初可能你也有想過,為甚麼會變成這樣,只是縱然兩人未必可以完全明白對方,但平時你們兩人相處也是相安無事,只要避開吵架,就不會影響到平日的生活,只要肯退一步,就不會打擾自己工作上的情緒、可以繼續吃喝玩樂;既然如此,就算有這個問題,但又不能找到解決的方法,那麼只要自己不去想太多,讓它收在箱裡沉到海底去,那不就可以了嗎?

之後,你們繼續一起,只是沒有真正交往。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,但你不會跟他分享太多,因為你以為,他是不可能會明白,每次你跟他談論類似的話題,他都會自有他一套的看法,卻不適合應用在你的身上。由最初你會因為他的不明白而生氣,到你嘗試開口去跟他解釋,直到你覺得與其花時間去爭辯一輪後反而互相生氣,不如讓自己將心思放在其他快樂有趣的事情上更好。又有一次,你為著他常常沒有做好一些事情而心灰意懶,你問他為甚麼始終不能改好,他答你說為甚麼要改變自我,做回自己不是最好嗎? 他也不想你為了他而勉強改變,你只要繼續做回你自己就好。你聽著他的這番說話,覺得有點似是而非,又覺得他其實也有顧及你的感受;你改變不了他,但他也不會勉強去改變你,那麼就繼續開心地做回自己吧,一個人也是可以過得很快樂的,除了在與他一起的時候未必可以依然那麼快樂,於是你們就漸漸少了見面,由幾天一次變成一星期一次,再又一星期一次漸漸變成不一定要見面、想見才看對方有沒有空有沒有約人,即使明明你們是對方本來最重要的另一半。

見面時間少了,你們可以交談的機會也變得可有可無。短訊方便,臉書也是所有人常會去的地方,只是應該只屬於兩人親身面對面的相處與對話,卻始終不是虛擬網絡以及太公開的平台可以用來代替。在你們之間,會有快樂開心的話題,但稍一觸及關於個人的或是價值觀的事情,你們就會有所保留,不會或不敢將最真實的想法告訴對方,甚至不讓自己有太著緊的反應,怕對方會察覺到,也怕自己被揭穿沒有真正交心。可是明明你們是對方最親近的人,理應一切悲傷快樂也會與對方分享,但你們卻似是對著一個客人,繼續保持交往,也一直保持著那一個被察知真相的距離,不要讓對方知道你更多的想法,你對他是不是真正的信任,你對他又是不是仍然真心的喜歡。繼續一起,是因為習慣嗎,還是不過彼此都不想有太多改變?是為了這一刻的溫馨快樂,還是只不過為了可以長久的和諧下去、到老白頭?但一直以來,你都不會問他這些問題,甚至是不會去觸及一點這樣的思緒,就由得它們繼續深藏,也不要破壞你們此刻的相處節奏、還有表面的同步與快樂。然後你們一起了多少年,一直相安無事,但為甚麼到了這一夜,你又會突然察覺到這些問題,會忽然覺得這一個一直伴在身旁的最親近的人,竟然是如此不明白自己;你看著他,他一臉自然地看著你笑,你卻對他有一點說不出因由的生厭感覺……

為甚麼會這樣,為甚麼來到了這一夜,你才會突然想不要再這樣保持 距離 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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