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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尊敬》@Middl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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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喜歡他,但是你一直都沒有讓他知道。

並不是因為害羞膽怯、不敢開口,也不是因為他不喜歡你、不可能與你一起,你知道的,他喜歡你,他也不害怕讓你知道,甚至一再以行動向你印證。例如在你生日的時候,他可以為你特別製作讓你難忘的小禮物,又例如,那些你感到失意的日子、你想不通的夜深凌晨,他也願意陪你講電話,或是親身趕來陪你看海。他說,如果你需要他,他就一定會在你的身邊,默默地支持你,只要你開心快樂就好……每次你聽到他這樣的說辭,你心裡都會有一陣感動,只是你不會表現在臉容與目光裡,怕讓他察覺,怕自己再不能回頭。

為甚麼不可以讓他知道,為甚麼不直接與他一起?每次旁人如此問你,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回答。朋友說,他這個人其實不錯,為甚麼不好好留住、要讓他繼續費力去討好你;有人又會說,如果你不喜歡他,就應該早早向他說清楚,不要這樣浪費別人的時間心機,不能太自私地只享受別人的好、不給予對方回應。是的,不能夠不給予對方回應。你也認同這些道理說話,可是你實在不知道如何向別人說明。他對你一直都很好,種種舉動都深得你心,你知道他喜歡你,只是始終沒有向你肯定表示喜歡、想你成為他的另一半。最初你會想,也許他是跟自己一樣,是因為膽怯不敢表白、只是在等一個好的時機去鼓起勇氣?於是在某一次,當你的手背與他的手背偶然相碰,你不知哪來的勇氣,牽起了他的手,最後還牽了一整個晚上——那是你生命中感到最幸運快樂的時光。

只是在那一晚之後,你們的關係沒有更進一步。他沒有疏遠你,但也沒有和你確認過甚麼。到下一次見面,你們依然還是如此親近,他還是對你一樣的好,但你是他的另一半嗎,他想認真跟你發展嗎,你始終找不到開口的最好時機。是你真的太膽怯嗎?但太過敏感的你卻感到,他在你的面前建立了一道無形的牆;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察覺,在仍然繼續接觸靠近的日與夜,他偶爾會像那天晚上與你牽手靠近,只是他卻沒有真正與你交換內心的想法,沒有交心。是他不會,還是不想?是他想藉此表達暗示拒絕,還是他對你其實並不認真……這些問題折騰了多少個夜深,即使在這之前,你們還是有過快樂的約會,即使在這之後,你還是無法拒絕他的溫柔。你只好繼續演戲,不敢稍露心意,就算不能得到他的確認,只要自己沒有先去開口,至少仍可以得到他的尊敬。

之後,日子一天一天過去,你們依然相親相近,朋友們漸漸都不再向你說教,彷彿都習慣了他對你好、你沒有好好珍惜的這一種奇妙情況;大家都開始接受你和他只是好朋友這一種解釋,就連你也會這樣取笑自己,其實就只是朋友,沒有其他,就算你們十分親近、好得猶如情侶,但一切也許就只有自己想得太多……然後直到那天,他忽然對所有人表示,他有喜歡的新對象,並已經迅速發展走在一起。有人問他,他不是喜歡你嗎?為甚麼最後會跟另一個人在一起?他默想了一會,最後微微笑答,他其實也很喜歡你,只是覺得你太難追了,他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,又或者只是想和他做一對相親的好朋友。與其勉強再追求要走在一起、但最後會不歡而散,那不如保留這份心意,不要讓你知道,讓自己可以繼續擁有你的溫柔與關心,即使偶爾會因為猜心太多而煩惱,但保持著這一點微妙的距離,不要侵入你的內心,至少還可以獲得你的尊敬;就算最後不能真正相知相交,但至少仍然可以相親相近……

後來你終於從其他人口中知道他曾經有過這些想法,你想笑,但看著那久沒得到新訊息的手機,始終無法讓自己笑得開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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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月號 @Lu’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