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關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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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沒關係》@Middl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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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關係,甚麼時候開始,這一句變成你們之間最常出現的說話。

他遲到,你說沒關係;他失約,你也說沒關係。最初不是這樣的。你試過因為他遲到,而對他大發雷霆,他會向你道歉,會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遲到,會用低姿態來求你原諒,會為求令你展開笑臉而不停哄你說話……以前是這樣的,你也經歷過一段被重視的日子;只是這段蜜月期實在太短,當你還懵懵懂懂地享受著這種被認真的看待,開始設想以後和這一個人有著怎樣的發展時,他卻開始表現得忽冷忽熱,過去本來的著緊在意,彷彿被一道寒流襲過,從此再回復不了之前的熱度。每天的短訊來往,變得少了變得遲了,每夜的來電密談,也開始冷落無語。

你不明白這中間為何有這種轉變,你比以前投入更多的著緊,他卻表現得比以前冷淡,你不禁質疑,是不是有些甚麼你做得不好或不夠,是不是有哪些說話你不應該說出口……以前你每說一句話,他總會立即笑著對應、連接著下一句,漸漸不再如此,彷彿你一個人說了一個不好笑的笑話,他不想給你反應,就連笑意也表現得勉強。於是你開始叫自己不要再講更多,不要讓自己因為他的冷落而失落,不要再讓自己的熱度被白白浪費。

只是當他太長時間沒有理會你,偶爾你還是忍不住,反過來找他說話,找他約會。有時他答應了,你會開心大半天;但如果他推說沒有空,你就只會跟他說沒關係。即使明明是早一個星期約好,他到最後一小時才跟你說突然有要事,你也說沒有關係,反正你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,但其實你是為這個約會期待了有多久;你說沒關係,只是不想讓太多的希望被換成失望,不要讓失望再繼續蔓延罷了。你不是不知道,他對你的著緊已經大不如前,你只是不想讓自己太直接地去面對及承認,只盼他對你還會有一點在乎,而自己能夠及時去把握去挽留而已 —— 即使你是花過了幾多時間心力,去追蹤這一點未必尚在的在乎。

偶爾見面,偶爾短訊,偶爾失約,偶爾道歉,你都覺得再沒關係,反正到最後你所輸入的沒關係,也漸漸得不到他的回覆;再不會親身見面直接對話,即使曾經有多難堪有多失落,也無需再假裝如常、勉強用笑臉應對。你的沒關係完全變成一種自我安慰,也變成一個避風港,用來掩飾自己是一個與他再沒關係的人 —— 雖然你會向別人說,你們是朋友,是一種比愛情可以更漫長的關係;只是那天,你忽然在臉書發現他與別人的婚照,原來在你們太長時間沒有見面的日子裡,他已經與另一個人展開了新的人生計劃,而你這一位朋友是完全不知情……你看著螢幕,想說一句沒關係,只是那一下讚好,你還是無法按得下去。